“夫人、小姐，到了。”馬車外車夫說道。

林紈先下車，接著將林夫人小心地扶下了馬車。

風菡上前將門貼遞給守衛：“你好。錦衣衛總旗林海富家眷前來拜訪司老夫人。這是請帖。”

守衛估計是早就得了信。他驗過請帖後請林夫人、林紈和風菡進了門。車夫和林思則是坐在馬車上，然後將馬車趕到一旁的小巷裏等待。

林夫人和林紈進門後一個管家迎了上來，“林夫人。林小姐，請跟老奴來。”

林夫人和林紈跟著此人一直往裏走去。過了好幾道門後終於進了內院。

門口有一個嬤嬤等著。管家將林夫人和林紈帶到此處，然後便對嬤嬤說道：“顧嬤嬤。這是林夫人和林小姐。”

顧嬤嬤對兩人做了請的手勢：“老夫人已經在等二位了，請跟老奴來。”

林紈謝過管家後跟著顧嬤嬤接著往裏走去。

顧嬤嬤帶著她們到了正屋外頭，對著裏面說道：“老祖宗。老夫人。林夫人和林小姐已經到了。”

裏面傳來咳嗽聲，接著傳出一個清脆的女聲：“請她們進來吧。”

林紈聽這聲音有些耳熟，等進了門後見到司茵茵這才恍然大悟。

裏面正位上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。她穿戴十分端莊，看著周身氣度皆是不凡。

下手第一個坐了一個年約五十多歲左右的婦人。頭上並沒有很多首飾，只是簡簡單單插了一根金簪。

那婦人再下手邊便是司茵茵。此時她乖巧地低著頭，林紈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
林紈心裏一下明白過來。這滿臉皺紋的老太太肯定就是司將軍的母親，被先皇封了一品誥命的司家老祖宗。而年輕一些的則是司將軍的正房太太司夫人。這鎮北將軍府對外都是說主事之人為司夫人。司家老祖宗早就不見客，成日躲在後院養老。但是林紈剛剛進門看這屋內形勢。心裏想著怕是這司家老祖宗才是真正掌權之人。

剛剛那些打量皆是一瞬間的事，實際上，林夫人和林紈進門站定後便對著司家老祖宗跪了下去：“參見司家老祖宗。”

司家老祖宗是一品，她們兩跪她倒也沒吃虧。

“起來吧。”司家老祖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。

林夫人和林紈這才站了起來，隨後林紈因著是小輩，對司夫人也行了一禮。

“來一趟也不容易，還是坐下說話吧。”司家老祖宗這句話說完，顧嬤嬤這才搬了椅子請兩位坐下。

林紈終於坐了下來歇了歇腿。

“林夫人，我記得很早以前我曾經與你有過一面之緣。”司夫人率先開了口。

林夫人對著司夫人笑了笑：“是的，當時是崔大人兒子的滿月酒，我有幸與夫人見過一面。”

“是呀，轉眼這麽多年就過去了。”司夫人似是感嘆歲月易逝。

“祖母才不老呢。”司茵茵在旁邊討巧。

“就你嘴甜。”司夫人笑呵呵道。

不過司茵茵此話倒也不是拍馬屁，要不是林紈早就知道，只看司夫人本人只有四十多歲的模樣，其實她已經五十多快六十歲了。

“剛剛我一進門便覺得老祖宗和司夫人周身貴氣逼人，這周身的氣派實在不是我等小門小戶出身能比的，而且老祖宗和司夫人保養得宜，看著比實際年齡年輕二十歲不止，真是叫我等好生羨慕。”林紈這時便也乖巧地拍起了馬屁。

“嗯……”坐在主位的老祖宗這時終於有了反應。屋內頓時靜了下來，只等著聽她說話。

“你年方多少？”老祖宗沒頭沒尾卻問了這麽個問題。

林紈雖有疑惑，但是還是老實回答：“回老祖宗的話，林紈今年一十七歲，與司小姐是同歲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司老祖宗又是長長的一段思索。

“可有婚配了？”

林紈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，但是又不能不回答，只能老實說道：“回老祖宗的話，還沒有。”

“這麽大了，怎麽會還不說媒？像茵茵，去年就已經定下了婚事，你這做母親的委實太不放在心上。”

“是，老祖宗教訓的是，臣婦回去後便會好好替我家紈兒找一門好親事。”林夫人也是背後冷汗直流。這林紈早就是文王看上的人，誰敢給她說親。

“我這裏倒是有一個好人選，我說出來，林夫人可以看看是否合適。”看來今天司家請客吃飯打得是這個主意，林紈心一沈，頓時覺得不妙。

“請老祖宗說一說，臣婦自當恭聽。”林夫人也只能這麽回答了。

“就是我那個不成器的曾外孫--柯玲豐。他今年十九歲，比林紈大了兩歲，年齡上十分適合。我那不成器的外孫女婿這把年紀也只有五品，你們林紈嫁過來倒也不算是大大的高攀了。”司老祖宗這話說的十分沈穩，看來是早有打算。

林紈心裏有些著急，這要是當眾拒絕，必定下不來臺，但是若是答應了，這又如何是好。

林夫人這時伸了手過來，穩穩地握住了林紈的手。隨後她說道：“回老祖宗的話，您這曾外孫自然是十分優秀，人中龍鳳，但是我家紈兒沒福氣，倒是不能高攀了。”

司老夫人在一旁臉色有些冷了下來。她一開始就是看不上林家的，自從林海富將柯玲豐帶到錦衣衛，接著又將家丁遷入刑部，她就覺得林海富是故意在讓柯家也是讓司家出醜。但是沒想到老祖宗問過了林海富家中情況後，卻一心說起了媒，自己不能駁了老祖宗的意，也只好應承了。沒想到這林家這麽不識擡舉，竟然當眾拒絕自己的外孫，真是好歹不分。

“請老祖宗和司夫人千萬不要生氣，並非是臣婦不識擡舉，實在是有些難言之隱，不過若是要解開兩位的心結，臣婦也只好厚著臉皮說出來了。文王自從在國子監見過小女後便十分傾心，本已有心聘娶，只是後來八王爺去世，因著守孝的原因，這說親便耽誤了下來。是以我家紈兒不說親是為了……”林夫人不再說下去，不過屋內眾人也都是聰明人，自然都是懂了的。

“原來如此，那倒是老身不識擡舉了。”司老祖宗聽了林夫人的話說道。

林夫人微微起身，像司老祖宗行了一禮：“請老祖宗原諒則個，是我家紈兒沒有這個福分。”

“沒事。說了半天，我乏了，你們去吃飯吧，我便不去了。”司老祖宗下了逐客令，屋內眾人均站了起來紛紛離開。

走到屋外，司夫人剛剛臉上那股淡笑已然不見，她身旁的一個丫頭對著林紈母女說道：“宴會還未開始，請兩位隨我來。”

看來結不成親家，這連說話都懶得理了。林紈母女兩自然是跟著這個丫頭往前走去，不知道接下來又會去到哪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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